琮琮

【卡鞠】疯书生

劫灰:

【卡鞠】疯书生


开头则为结局系列


微ooc


不想看刀片的建议到看完拾柒就停下来


书生卡×卖艺娘鞠


(不喜慎入!)


有丶狗血


架空


性感刀子精在线作法


——————————


你是否曾在哪个说书先生那里听过,有个疯书生每日蹲在庭院里“青韦青韦”的叫。


祎(壹):


要说这个疯书生每日念着的青韦是谁,坊间流传了很多个版本,其中有个流传不是很广的版本——是一位之前在河城勾栏瓦肆的一位卖艺娘,每日背着一把古琴坐到台上,安静地弹奏几首音乐。


那位卖艺娘叫鞠婧祎,虽说家境清贫,但这名字取得也算是好听的。但在那里看表演的人们大多没有上过学堂读过书,大家最多只能叫出前面的一个字,久而久之,她的名字便被大家念成鞠娟伟。


这个完全偏离了原本意思这的名字却是大家愿意叫的,亲切又接地气,让人想起邻家淳朴的小孩,又体贴事又做得多。


于是她的真名就被越来越多人忘记,大家“娟娟”,“娟娟”叫她,她不吱声,每日收着极少的铜板,弹各式各样自己学的编的曲子。


弹得是靡靡之音,琴声却是悠扬清澈。


贰:


这个版本最不为人知,可却是最真实的版本。


是由二人之前共同的老友传开的。


围观了她们的恩怨纠葛,感叹着世人多忘事。她张开折扇,换做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来到茶馆说书:


“今日。我就来跟你们讲讲,那疯书生的故事。”


叁:


疯书生没疯之前,大家叫她发卡,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平日做的男子打扮,人长得有棱有角,眼神也不似现在这般空洞无神。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藏着星河,闪闪发光,对一切都很好奇。


她其实叫李艺彤,是李王爷的女儿,虽说是个女子身,但沾了出身的福,小小年纪便被送到学堂读圣贤书。


她从小听着五音六律,背着古往今来大人类们写的诗,嫉恶如仇,说长大一定要继承爹爹的位置,给封地上的人民们带来福泽。


她那日上完学堂,看着仆从没来接她,便一个人悄悄跑到勾栏瓦肆里。她身子小,在人群中穿梭倒也没惹人烦,再加上长得好看,大家笑呵呵地让她过去,她顺着琴声跑到冷冷清清的台前,一眼就看见带面纱的抚琴姑娘。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自己竟是没听过这首歌呢。


她听着歌痴痴的笑。


一旁有个大人走过来,衣着雍容华贵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呵。”


她不屑地冷笑一声:“这种靡靡之音,也敢拿出来炫耀吗?!”


一旁的李艺彤听见了,耳朵动了动,转身抬起头与那人争道:


“靡靡之音又如何了?”


“世间有百花,百花无高下。”


看着面前的小孩一字一句地阐释着她的观点,本来生气的男人竟是渐渐笑起来,最后鼓起了掌。


“好好好,这话说的,真好!”


若是先前是被小孩子顶撞的愤怒,听完这话他倒有点敬佩,敬佩她这与文人世人相悖的这番话,看到她身上的儒袍时又赞叹她独立的思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凭何告诉你。”


李艺彤避开这个高傲的男人,转身把父亲给的铜板放到台子上。


抚琴的人手顿了顿,而后回过神来弹完这一曲,起身摘下面纱。


那个男人早就走了,天色已晚,一个比她小点的孩子孤零零站在那里。


“世间有百花,百花无高下。”


刚刚帮自己辩驳的那句话自说出来后就在她脑海里环绕着,那时她听完那句话,想弹奏另外一首曲子的念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还不回去么?”


她摘下面纱,声音也是如小孩一样稚嫩,听得人心里暖暖的。她眯起眼睛:


“不走啊。姐姐你叫什么啊?”


“……鞠婧祎。”


她一直都是那般执拗地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的名字,想着面前的人肯定是不会记住的,这么小的年纪,怎可能认得那大人都不认识的三个字呢。


“有才品与美好的女子么,倒是形容的十分贴切呢。”


记得之前似乎是学过这两个字的,她聪颖,从小学得东西就比别人多,思想也早已不是单纯孩子的思想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话自第一次说的时候就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先生慷慨激昂的这番话也成了她想要达成的一个目标,想让大家的生活都幸福,想让每个人都能读到书。


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现在天不算很黑,她可以清楚看清摘下面纱的人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虽说还没张开,但怎么看都像个美人胚子呢。


尤其是她弯弯的眉毛和温柔的眼眸。


“我叫李艺彤。”


“我现在要回去啦,之后再来找你玩儿。”


她点头,抱着琴目送小孩离去。看她身上的衣着和给的铜板,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是个女孩,能上学堂还如此聪颖的,怕是那位王爷的孩子了吧。


二人都姓李呢。


猜到她的身份以后,鞠婧祎摇了摇头。


想来是不可能来的了,她生于高雅之堂,自是要去那配得上她的地方。


自己可能只是她贪玩溜出来时的惊鸿一瞥吧。


她想,她笑。


“就你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呵,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当一辈子弹破琴的,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出生是什么样的人,这辈子就只能做什么样的事!”


大妈尖酸刻薄的话好像就在她耳边环绕,像是刚刚骂过那样的,依旧让她感觉如鲠在喉,却又无可奈何,无话可说。


可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她,想必是可以列出一大堆反驳的理由吧。


可现在的她早已认了命,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春秋大梦,自那日被骂后就再没做过。


肆:


过几日她又来了。


不知是不是偷跑过来的,那日她身上灰尘很多,走过来摇摇头,很是傻愣的样子:“抱歉啊,今日走得急,没带铜板。”


“无妨。”


台下本就是空无一人,她也不知弹给谁听,既然有人来了,不如下去聊聊天。


她再次把面纱取下,走下去离她远远的:


“艺彤,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


“你可以叫我发卡,叫艺彤……显得怪生疏的。”


她点点头:“我比你大些,今年……九岁零六个月。”


“所以你是我姐姐吗?”


李艺彤笑起来,张开双臂跑过去抱着她,怀里的人一下没反应过来,被那力道勒的生疼。


“松一点……行吗?”


令人意外的是,一般很排斥拥抱的人今日只是叫人“松开一点”,她的眼眸柔柔的,还带着些许渴求。她把手重新放回身体两侧:“抱歉,我太激动了。没有伤着你吧?”


“没什么。”


她整理着乱掉的衣裙:“你可懂乐理?”


“懂啊。”


她不仅懂,还绝不是一知半解的那种,从小除了读书也有学那些,小时经常被盯着练琴,各种各样的曲子,也算是滚瓜烂熟了。


“我想听你……给我弹一曲。”


“好啊。”


她手摸着琴,这琴有些旧了,甚至已经有些刮破的地方。这琴弦她真担心弹一下就断了,想提议换个琴,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弹了两首曲子,一首激昂亢奋,一首婉转哀伤。


她手离开琴弦,抬头看到那个人紧紧盯着琴和自己的手。


“好厉害……”


“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这两首歌很出名,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应当都听过的,更别说弹琴的人了。


可她摇了摇头:“不知。”


这回答让她有些懵了:“可你弹过的。”


弹过的歌,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歌名啊?


“是吗?”


这下倒轮到她愣在原地了,若是说面前的人不懂乐理她必定是不信的,可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


也不好咄咄逼人的去问。


她皱紧眉头,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却听得那个人轻柔的声音响起来:


“这琴艺……我是小时偷偷听课学来的,这琴她们嫌旧了,便送了我,也教了我点曲儿和技艺,这曲子……可能是我听多了,不知不觉便弹出来了吧。”


不知不觉……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里绕了许久,有一种自己这些年的课都白上了的感觉,若是她有天听一遍就能把曲子弹出来,那肯定是要去神像面前还愿的。


“你怎么了?”


看着对面的人愣了许久,鞠婧祎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她回过神,歉意的笑:


“我可能要先走了,下次见。”


“嗯,下次见。”


伍: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


李王爷手指敲击桌面发出轻响,自从孩子回来之后,他便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检查了她身上确实没什么伤痕后才放下心来。


“我……去听小曲儿了。”


她低下头,装作有些害燥的样子。


“你!”


王爷负气:“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今日碰见一个天才。”


“哦?什么天才?”


“她不懂乐理,但听完几遍曲子后,不需练习就可以把它完整的弹下来。”


“真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又惊又喜:“等几天,你把她带回来。”


“我来考考。”


陆:


李艺彤今天过来的时候很不正常,尤其是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


似乎是预料到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她今日抚琴时手有些颤抖,从远处便看到影影绰绰的一大排人,为首的小个子有些眼熟,待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孩子摆着阵仗过来了。


“鞠小姐。”


“不敢当,不敢当。”


若是她给自己作揖,自己岂不是要给她跪拜?


才不要呢。


一旁的家丁看到自己家的小王爷谦虚下来去给别人行礼,那人还不回的时候已经有些愠怒了,看到她手伸过来准备拉住自己家王爷手的时候更是气到握紧拳头,幸亏王爷不着痕迹的闪开了。现在面纱下遮着的还不知是怎样一张脸,再说了,就算是倾国倾城,这身份也肯定配不上他家小王爷的。


“可否来府上一叙?”


她刚刚缩回没被牵住的手,此时不免感到有些尴尬和不安,她摇摇头。


“求你了~”


她哀求的眼神看过来,鞠婧祎被逗得笑出了声:“好吧。”


柒:


府里的气息有些压抑,身旁的仆人们看到她都不敢抬头。她不明白,身旁的人一直都很温柔,从来没有向谁发过脾气。可看到那一个个虔诚又敬畏的样子,她也没有多问。


一直跟着她走到府中的大厅里,像是早已布置好的一样,一张琴放在桌上,应该很新,后面还有个坐垫。一旁是一张椅子,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威严的人。


他坐在上面,看到她时笑眯眯的,招呼她赶快坐进来。


李艺彤进去便坐在了旁边那张椅子上。


“发卡!”


“爹爹今日叫她来,不就是想看她弹琴么?”


“我坐在这儿看着,怎么了?”


暗笑着自己女儿总是能轻易猜透自己的思想!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鞠婧祎坐过去,把手放到琴上。


她感觉压抑极了。


“彤儿说你听几遍曲儿就可以不看谱子把它完整的弹出来,今日有幸得见,还请您多多指教。”


“不敢当。”


很快有个人拿着琴走了进来,王爷点点头,她坐在原地弹了几遍自己写的曲子。


鞠婧祎照葫芦画瓢弹了一遍。


在座的无论是李王爷还是李艺彤,亦或是那个进来弹琴的人都愣了。鞠婧祎起身,作揖:“民女告退。”


大家都没有说话。


她觉得这个地方虽是比自己呆的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气氛未免也太压抑了一点。实在是待不下去,她不想等回答,出门凭着自己的记忆来到门口,却被守门人拦下。


“王爷下了命令,不准您出去。”


她做的决定,无论是如何都要去做的。


这样想着,她推开面前的两个人,拔腿就跑,不管后面的追兵,她在人群中穿梭,而后突然被一个坚挺的胸膛拦下。


“青韦,别走。”


这样跑着跑着,她来不及刹车就一下撞了上去,不知被撞的人疼不疼,她刚准备道个歉跑掉,谁料突然被抱住,听到这声乞求,已经明白了自己今日注定是跑不了。


“青韦……陪我嘛。”


之前以为她认字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婧祎”依旧被认成“青韦”,不过总比“娟娟”好听些。


“……不想。”


“求你了~”


不知为何,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面前这人一撒娇,她的铁石心肠就一下子软了,也不管是不是委屈了自己,通通点点头应下来。


捌:


来到府上后,每日都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每日要被逼着去学乐理,一到逢年过节还要为他们表演,还得忍受大人物们的那些无礼要求,这些年来她唯一的慰藉,可能就是李艺彤了吧。


就像上课时有她陪着,在宴会上表演的时候她温柔的眼神永远黏在那个表演的人身上,被要求摘下面纱时,她会站起来,摇摇头。


“这个要求,未免太过无礼了些。”


每年都是这样,每晚被她抱在怀里睡着,几年来,那个比自己长得还矮的人早就比自己高一头了。


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有时会看她换上平常女子穿的衣裳,被带到别的府邸或大酒楼里,她每次都不大高兴的样子,回来时眉头紧紧皱着,重新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然后就是一个人在庭院里伫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大家也不敢去打扰,有次有个婢女过去打了个招呼,她便突然在原地“啊啊”叫着,像厉鬼一般,像疯子一般。


她双手抱着头蹲下来,皱着眉头一直摇头,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


难道书读多了,就会像这样吗?


鞠婧祎没读过什么书,她也不懂,只是每次她出去时,自己也会无端的烦躁起来,回来还会去质问本就很烦的人。


可她被质问的时候,反倒不气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然后刮刮她的鼻子,什么也不说。


玖:


那日李艺彤问她一个问题。


“青韦,如果我喜欢女人,你会讨厌我么?”


“不会。”


“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么?”


得到的回答希望是没有,可面前的人偏偏不如她愿:


“有了啊。”


“可我怕她讨厌我。”


“讨厌我仗着自己的身份纠缠她,讨厌我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疯,讨厌我做什么都要带着她,明知她不喜欢做那些事。”


“我更害怕,害怕她其实不喜欢我。”


“害怕我们再也做不了朋友。”


“不会的,不会的。”


她轻声细语的劝着,没有仔细听话里的内容:“她肯定不会讨厌你。”


说完这句话,她愣了一下,回忆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却看到刚刚还在抱怨的人眼神很是黯淡。


“你……你果然不喜欢我。”


“抱歉,今天的话,便当你没听到吧。”


她终于反应过来:“阿卡,别走。”


“嗯?”


“我也喜欢你。”


拾: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抱起原地的人不知转了多少圈,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期待的事情,在这一刻好像都不复存在。


因为让她担心和期待的人,此刻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拾祎(壹):


“我不同意。”


王爷站起身来:“且不说你们都是女子,这身份的差距就定会落人口舌。”


“我不在意。”


她淡淡的一句话惹得面前的人更是暴跳如雷:


“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大家可把你们都当成姐妹啊!再说,你不在意,婧祎就不在意吗!”


“无论如何,我不反悔。”


她抬起头来,眼神里少有的出现了渴望,王爷沉下心来:


“可她还有婚约。”


“什么婚约?!”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来,李艺彤自己都不知道这事。


“和公主的婚约。”


“那便毁了。”


“无论如何,我要娶她。”


拾贰:


立这誓的后果,就是她们被赶出家门。


不过她依旧不在意,索性带着自己的小恋人从河城搬到塞城,买了个不大的府邸,算了算日子便开始准备婚礼。


这几天,她们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管制的城市里,过着一般夫妻的生活。


这些天李艺彤觉得,像现在这样不踏入官场,不做王爷也挺好的。


鞠婧祎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都只有她一个人对着自己宠溺的笑。


拾叁:


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二人便就是在这天结婚的。


“一拜天地!”


“夫妻对拜!”


婚礼上没有父母自然是让人感到遗憾的事,可自当那日她知道还有个婚约之后,就气得与他断了关系。


李艺彤站起来,搀扶着她的妻子,却看到鞠婧祎尝试了几次,最后带着哭腔:


“我站不起来了。”


她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意识到:


她一拜不起。


拾肆:


“公子,这毒深入骨髓,我最多只能让毒素不再蔓延,这两条腿,救不了啦。”


“那……不需要割下吧?”


“不用,只是以后没了知觉,动不了而已。”


李艺彤看向那个还披着红盖头的人,她轻笑一声:


“没关系的。”


“我心甘情愿。”


她看着刚刚被取下来的毒针,那一定是她爸爸使的手段。


拾陆:


如果鞠婧祎残废了,李艺彤还会爱她吗。


李艺彤回答:“会的。”


只要鞠婧祎想出去玩,李艺彤就会把她抱着去各种地方,无论是城里的街还是城外的山,她想坐画舫便带她去,她想去看花海便种一大片花给她看。无论是平日的衣食住行,还是因为双腿不便必须要人帮忙去做的事情,她全都不嫌弃的做完了。


无论如何,她的眼睛里盛着的,永远是满满的爱意与宠溺。


“你真的不嫌弃我?”


“我永远不会嫌弃青韦的。”


就算哪天她话说不了了,听不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甚至是死了,她的爱都不会改变。


拾柒:


在这个冬天,鞠婧祎染了风寒。


李艺彤很着急的去找郎中开药。当地的郎中神秘的笑笑,给了她一张并不是很正常的药谱。


她去抓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喂给躺在床上的人。她面色苍白,浅浅笑着。


可身体却每况愈下。


开始只是会咳嗽几声,到后面气色就越来越差,嘴唇也发白,咳嗽几声就可以咳出血来。


“青韦,青韦。”


“这药有问题,别喝了。”


一个老郎中走进来,打翻她手上拿着的一碗药:“如今要救她,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烦请先生指教!”


她行了人生中第一次大礼,老郎中笑笑:


“起来吧。”


“取你的心头血,加上我这儿的药,熬成药喂给她。连续七天,她就可以好。”


“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可能会去了半条命。”


“我一定要这么做。”


拾捌: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拿匕首扎进自己的胸膛里,血滴在碗里,她面色已经有些苍白。


但她笑得很开心,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就要得救了,便觉得这些痛也算不了什么。


七天过去了,她的面色果然好转起来。


李艺彤苍白着脸,手指在她红润的脸上游移。


鞠婧祎觉得外面的太阳光照射进,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然后感到自己的四肢剧烈的疼痛,又感觉有她在,一切都好了。


她开心的笑着,闭上眼睛,感到李艺彤唇贴到自己的唇上时,便没了知觉。


“不!”


拾玖:


鞠婧祎死了。


她木讷的望着还笑着的那具尸体,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的老郎中。


悲伤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外面一下子下起了倾盆大雨。


“你们……你们都在骗我。”


她怎么没认出来,刚刚那样子,其实是回光返照呢。


她踉跄地走在街上,嘴角挂着绝望的笑,大街上的人她好像都看不见了,撞了一个人又一个人,她未曾停下道歉,一直走到山上的寺庙里,跪到蒲团前,凝视着那尊佛像,久久不语。


“施主,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施主。”


住持再次发出声音来,看到她的眼睛和面相吓了一跳。


“快!快!”


“别让这妖孽,染了我们佛门净地!”


她双眼无神,面相在他们眼中可谓是尖酸刻薄之相,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杀气。


“你们欠青韦的,欠我的,我都要讨回来。”


贰拾:


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一拜天地!”


公主拜了,她没有。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天地。


“二拜高堂!”


公主拜了,她没有。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夫妻对拜!”


公主拜了,她望向塞城,眼中终于多了一些柔情,宠溺的笑着,跪下来朝那个地方磕头。


塞城之前种的桃花现在都开了,现在应该满地都是花瓣吧。


犹记去年,她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看着落下来的桃花和她傻傻的笑。


而现在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主动走进了公主的新房,望着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装在囊子里的红豆叹气。


那颗红豆啊,是年少的时候送的定情信物。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你可曾知道,我一直在思念着你?


贰拾祎(壹):


第二天有人跌跌撞撞闯入新房,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画面。


床单上是一具雪白的躯体在运动,在她上面的,是四五个地痞流氓。


而驸马呢?


早已不知去哪儿了。


贰拾贰:


王爷把要走出去的李艺彤叫住。


“你真以为这样她就能回来了?”


“你们这段爱情,肯定得不到祝福的。”


“想必你也猜到了。”


“她的腿是我叫人搞残的。”


“那骗了你许久的“药”,第一个郎中是我找的,第二个……是皇上。”


“怎样?这几年过得……很开心吧。”


她在原地像疯了一样,大笑大叫,一滴眼泪从眼眶里留下来,不过是血色的眼泪。


她跑出宫殿,抢了一匹马,大笑着回了以前住着的河城。


贰拾叁:


她在台子下驻足观看。


上面的人弹着二人第一次见面弹的音乐,她的眼眸还是那样古朴无波,带着面纱,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琴弦。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一曲弹完,她走下来,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她又流泪了:“我叫李艺彤。”


一旁的路人走过来,翻了个白眼:“这人别是个疯子吧。这地方已经要十年没人过来了,她在跟谁自言自语呢。”


“青韦青韦。”


“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她言语里透着稚气,一双大眼睛眯起来,天真的笑着,对面前的一团空气说话。


贰拾肆:


大家都听完了这个疯书生的故事。


说书人走下来,自顾自嚼着花生米,听着大家的评论。


“呵,我看那疯书生和卖艺娘都是活该,两个女子还妄想在一起,你看,遭天谴了吧?”


“我看不是。那疯书生才是贱命,自己可以嫁给公主,非要娶一个卖艺娘,给人招来杀身之祸了,还觉得自己可怜呢。”


“嘁,那卖艺娘才是贱命吧。别人都有婚约了还要搅局,我看死的也不冤,做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这么不知道凤凰最终都要成灰烬呢?”


“更何况是一个假凤凰。”


“阿弥陀佛。”


一个小僧走进来:“那位施主一副尖酸刻薄之相,眼神也是空洞的,估计是已经被拿了魂了。”


“而且那疯书生啊,我看是爱到疯了,连血泪都留下来了。”


“呵。这种恋情啊,违反常理违反律法,两个人还都是贱命,依我看,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看得去佛门深造。”


“去佛门深造啊?别了吧,佛门还嫌这两人命脏呢。”


说书人听完这些话,又去另一个地方讲书。


贰拾伍:


不知你是否曾在哪听过,有个疯书生在一个老旧的庭院内每天“青韦青韦”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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