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琮

【卡黄】霜棠落(四)

你的傻叽发卡:




“王爷,奴才有一事不明,不知您可否赏个脸回答一二?”




“哦?”李艺彤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何事不明?”她放下茶杯,抬头看向那人的目光有些冷。




对方想问的事,她早已猜个七七八八。这奉茶奴人既敢当面问,那必是其主授意,若不借此机会解释清楚,只怕她这多疑敏感的二哥心里得生出疙瘩。




“王爷当时为何不说些对二殿下有利的话。”那仆人冷哼一声,言语中带了几分讽刺,“王爷倒是圆滑,谁也不得罪。”




“你倒真会胡言乱语。”言罢,李艺彤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你可知皇上那时到底同本王说了什么?”她伸出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苏……苏公公说,皇上要五殿下……”那人的气势瞬间被削减了大半,说话都瓮声瓮气,就跟闷在嗓子里一样。谁能想到,这平时温和的颐宁王生起气来竟这般可怕。




“若本王那时说皇上要二殿下承袭大统,而皇上留下了遗诏,你说皇后会如何?”




“会……”那人方咽了口唾沫,便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李艺彤几乎是在血沫飞溅到手上的瞬间就松了手,棕色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最后还是被她好好地掩盖住。




“阿怀,将这乱嚼舌根的奴人拖出去处理干净,莫叫他碍了王爷的眼。”待暗卫将人带离厅堂后,李泓才笑着走到李艺彤面前道:“是本王疏于管教了,还望颐宁王体谅。”




“小事而已,二殿下不必挂心。”李艺彤皱起眉,低头看了眼染上血污的外衫,“二殿下若无其他事的话,本王就先告辞了。”




“父皇当真说了要让他……”一提及此事,李泓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狠辣。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赞赏有加的父皇,最后竟未偏向他半分。那棵他以为能依仗到登位的大树,就这么轰然倾倒在他面前。若颐宁王当时向皇后说明实情,那他现在早已输得彻彻底底。




还好那时将人送了过去,不然……他深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




“二殿下,皇上什么都没说,遗诏也未留下,您并非全无机会。”言罢,李艺彤跨过门槛,径直撞进那浓稠的夜色中。




行至府门前时,她看到了方才将仆人带下去的阿怀。对方身上并无半点血污,微扬起的唇角让他看起来格外和善,自己同他这么一比,倒更像那夺人性命的恶鬼。




“王爷,要不小的带您去换身衣裳?”




“不必。”李艺彤立在他面前看了许久,而后缓缓道:“烦请转告二殿下一句,以后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本王便好,不必借他人之口。本王与二殿下已是性命相连,断不会害他。”




“是。”




恶鬼么?倒也不算辱了我。




“王爷,他们为难你了?”冯薪朵进屋的时候,李艺彤正用沾湿的软巾擦脸,她的身上仍穿着那件染血的外袍。




“这不是我的血,先生不必担心。”李艺彤想了想,又将双手泡进盆里,直搓到皮肤泛红,才让婢女把水抬出去。可酥痒感并未随洗掉的血迹一道消失,她抬起手,轻挠了挠手背,然而这种难受并未得到半点缓和。逐渐升腾起的烦躁让她不受控制地将茶杯扫到地上,直至碎裂声传进耳里,理智才稍稍占了上风。




“王爷……”




“没事。”




“……王妃一直在等您。”




“让人过去传句话,说我一切都好。”




“是。”




“……罢了,我去看看。”李艺彤站起身,快步赶上已走到门外的冯薪朵,“此事过几日再说。”。




黄婷婷看着那烧了近一半的蜡烛,只觉头疼得厉害,她刚将指尖放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便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怎不早些休息?”




“王爷。”当那温热的掌心贴到肩上时,黄婷婷才真正松了口气。




“倘若明早夫人醒不过来,那我只好一个人去黄府了。”




“那王爷便一个人去吧。”黄婷婷瞪了嬉笑的颐宁王一眼,随即拨开对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那娘亲要是问起夫人去哪儿了,我如何答?”李艺彤弯下腰,凑到黄婷婷耳边道:“夫人还在府里睡着?”




黄婷婷听着那刻意压低的笑声,一时竟觉这颐宁王十分讨厌,“王爷愿怎么答就怎么答。妾身倦了,王爷请自便。”。




怎的过了那么久,还是这自个儿闷着生气的性子。李艺彤无奈地吹了灯,而后轻手轻脚的爬到床上躺好。




李艺彤往里挪一点,黄婷婷便往里退一点,直至退无可退,她才转身推了对方一把,强忍着怒意道:“你……你过去点!”




“好。”李艺彤笑笑,依言往外挪了些,“皇上的身体很不好,恐怕撑不了太久。”




过了许久,黄婷婷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你一人。”李艺彤合上眼,任由倦意没过全身。




黄婷婷挪了挪,将额头轻抵在李艺彤肩上,喃喃道:“阿彤,莫再令我失望了。”。




当坐在床边睡眼惺忪的李艺彤打完第三个哈欠后,黄婷婷终于忍不住停下正在梳发的手,“若是困便再睡一会儿,反正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可不行。”李艺彤摇摇头,取了仆人送来的衣裳穿好,“若是去晚了爹娘怪我懒散,夫人夹在中间也为难。”




“妾身是不会帮您说话的。”在瞥见对方吃瘪的模样后,黄婷婷心情颇好地从妆奁里挑了个簪子插到发髻上。




“唉,歪了。”李艺彤走到黄婷婷身后,将那簪子取了下来又重新插好,“仪表不得体,要训也是先训夫人。”




“哼。”黄婷婷还想再驳,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二殿下请您速去府里一趟!”




两人相视一番后,李艺彤敛了笑容,表情严肃地将屋门打开,“二殿下请本王过去有何事?”




冯薪朵看了眼坐在铜镜前的黄婷婷,“二殿下说……”




“无妨,你说便是。”




“……皇上他驾崩了。”




李艺彤扶着门框,一时觉得眼前黑得厉害,胸口像刺进了一支锋利的羽箭,一呼吸便疼痛无比。她该是恨他入骨的,可不知为何,她却突然间想起了往日他对自己的好。




“王爷,您……”




“没事。”李艺彤抬起手,极快地将眼尾的泪水抹去。她转过身,以尽量轻松的语气朝黄婷婷道:“夫人,代我向爹娘赔个不是。”言罢,她也未等对方回答,径直向屋外走去。




虽然皇帝病重无法处理朝政,但至少能起到维持整个朝堂平衡的作用,现下他一死,李泓和李浚势必要为这皇位争斗一番,两人背后的支持者,自然也得卷入这暗流涌动的漩涡。成王败寇,可现在谁是这王,还说不准。




黄婷婷回过神后,轻叹一声,随即伸手将妆奁合上。




“赵将军,敌军首领只见赫连二皇子。”




赵灼闻言点点头,“可有人受伤?”




“敌军追到长谷就没再追了,未有人受伤。”




“好,你先下去吧。”。




“赵将军觉得那赫连大皇子此刻应在何处?”




“按探子报回的消息推算,赫连大皇子应是十日前就离开了。”赵灼走到布防图前,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而后又抬手在图上比划一番,“应是绕道想从后边偷袭我们,此时应是在这儿。”他将手指放在离庸城不远的地方,随即懊恼地摇摇头,“我一直忙于应付赫连二皇子的正面猛攻,倒是忘了还有个鼠辈躲在后头,若是再迟几日,只怕庸城就要被那群蛮子踏为平地了。”




朝贺盯着赵灼所指的地方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朗声笑起来,惹得营帐内的众人皆转过头来看,“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个机会。”




“哦?”




“若将这赫连大皇子绑到墙头,将军觉得敌军会如何?”




“可这赫连大皇子现下又不在我们手里,何谈将人绑到墙头……”赵灼刚说完,便又似想起什么般瞪大眼睛,“你是想扮作他?”




“将军可信得过我?”




“我自然信你。可是这赫连二皇子,会为了赫连大皇子退兵么?”




“不会。”




“那你折腾这一出有什么用?”见朝贺答得笃定,一旁的副将终于坐不住了,他不明白赵灼为何如此信任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小白脸。




“庞勇,不得无礼!”赵灼瞪了副将一眼,随后拱手向朝贺道:“庞副将他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将军!你何必……”那副将话刚说到一半,便又被赵灼瞪了一眼,只得不情愿地退回椅子边坐好。他望着脸上仍带笑容的俊美男子,只觉怒火中烧,若不是赵灼在,他定要将对方撂倒揍上一顿。




“将军客气了。”朝贺拱手回礼,而后缓步走到庞副将面前问道:“敢问副将,若赫连二皇子不仅不退兵,而且还借机杀死赫连大皇子,那对方军中会如何?”他眯起眼睛,极快地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刃抵在对方胸口上。




其他人显然未料到朝贺会有此举,待反应过来后,皆拔剑指向他。赵灼虽一头雾水,但到底还是不能任由部下伤了朝贺,他大喝一声,逼得众人将剑收回剑鞘中。




“你这小兔崽子想干嘛?”庞副将咽了口唾沫,额上青筋直跳。




“或者换个方式问,现下我若将庞副将杀了,您的手下可会听命于我?”




“哼,我手下岂会……”庞副将满是不快的眸中突然闪过几丝欣喜,“你小子倒是有些手段!”他抬手在对方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失礼了,庞副将。”朝贺将短刃收回袖内,随即拱手朝对方施礼。




“唉,应是庞某向你道歉才是。”庞副将捋捋胡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囡囡,这征战在外,你可知什么最重要?”




“爹爹,是谋略么?”




“不,是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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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好友w怼怼已上线,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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