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琮

1939风尘录

滨海洛飞雨:

民国设定




南方九省督军独生女×百乐门当红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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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压着初冬的薄雪停在了百乐门缀满五彩霓虹灯的大门前。


 


两排穿着藏青戎装,扛着长枪的卫戍整齐的守在汽车两边,早有人撑着油纸伞去迎接车里的贵客。百乐门作为全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总少不了各色政商名流,但这次来的客人却有些不同。


 


从车上下来的,是两个极年轻的姑娘,她们都戴着扎了花结的宽檐真丝礼帽,穿着当下流行的百褶长裙,罩着亮色的呢子大衣,显得年轻又不失稳重。


 


打着领结的侍从见姑娘们走下来,立马满脸堆笑地上去提包,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这两位姐儿可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一位是江南九省最高军事长官李督军的独生女李艺彤,另一位则是李大小姐的闺中好友,冯总参谋的次女冯薪朵。


 


冯薪朵虽然也读新式学堂,思想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闺秀开放很多,但毕竟是个姑娘家,来这种纸醉金迷的风月场合,心中难免七上八下。她拉了拉李艺彤的袖子,声音有一些忐忑。




“督军要是知道我们来这种地方来,非要气死不可。”


 


李艺彤整理着被风吹乱的水貂皮领子,不介意地笑了笑。




“我爸爸知道我最爱热闹,可是回国之后尽安排无聊的应酬,要再不让我出来透透风,可真要憋死了。”


 


“呸,哪有姑娘家来这种地方透风的,羞人。”冯薪朵低声嗔怪着,眼神宠溺又透着些许无奈。


 


李艺彤见冯薪朵一脸的不自在,咧嘴开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我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我爷爷是做土匪发迹的,我爹更不在意那些没用的礼仪规矩,管他别人怎么看,这江南不都是我李家的天下?我偏要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停顿了一小会儿,指了指百乐门墙上的巨幅海报。




“这里每晚都有歌女演出,我留学之前就看过,好生热闹,今天也带你见识见识。”


 


冯薪朵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实在无法李大小姐的爱好,明明什么样的宴会、舞会都参加过,偏要来这种腌臜地方看风尘女子表演。




“我话讲在前面,你今儿个只许安安静静的听歌,千万不要胡闹,如今局势不太平,咱们万不能落人话柄。”


 


“你看我像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李艺彤见她絮叨得没玩,无奈地回道。


 


“我看你还真像。”冯薪朵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好话孬话都说尽了,她还是担心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闯出什么祸来。哎,谁叫人家是督军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呢,就算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老爹抗着。






李艺彤在英国呆了三年,这次回来,百乐门比之前还要热闹了许多。



穿着笔挺西装,抹着头油的男人和穿着露肩礼服的女人挽着胳膊。调笑、嬉闹的声音混着黑胶唱片传出的幕间音乐在大厅内回响不绝。

李艺彤格外享受这种热闹、奢华甚至糜烂的环境,她甩开卫戍和侍从,和冯薪朵寻个安静的包厢坐下,点上两杯葡萄酒,一边品着,一边打量着形形色色的男女。

没过一会儿,室内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喧闹的爵士乐换了舒缓的轻音乐,萨克斯浑厚又悲伤的曲调从红色帷幕后徐徐飘来。端着红酒的绅士们脸上荡漾出谜样的笑容,踱着方步聚集到了舞台前方。

侍从们热络地跟客人打招呼,给他们递上金色锡纸扎成的卷轴。李艺彤晓得这是今晚登台的歌女的名单,打开一看,沾了金粉的册子上写满了女孩子莺莺燕燕的名字,每个名字下面都可以勾选不同价格的礼物,看上去活像饭馆里的菜单。



李艺彤笑着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里的规矩,歌女们的名册每天都要根据礼物清单调整顺序,这个顺序自然而然地决定了她们在歌舞厅的收入和地位。
 
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老爷,整天想着乌七八糟的法子解闷,听歌都不让人消停。李艺彤一边暗暗嘀咕着,一边给名册上的每个歌女都勾送了一条小金鱼,她其实根本就不认得这些名字,只是觉得能让自己讨个乐子,送些小礼物也无可厚非。




李艺彤在英国留学多年,喝惯了咖啡,吃惯了西餐,也见惯了正派的绅士和淑女,回首看来,还是觉得穿旗袍的中国女人最有韵味。今天登台的歌女中穿旗袍的不在少数,但大多浓妆艳抹,艳俗得很,李艺彤看了几首就便觉得有些腻歪了,靠在椅垫上跟冯薪朵有一搭没一搭闲扯起来。


 


百无聊赖之际,舞台上忽而传来一阵低沉又性感的歌声,李艺彤楞了一下,抬起眼眸,看到了一个身形消瘦的姑娘,这姑娘穿一件银灰色绸子旗袍,四周边沿镶了桃色的宽辫,辫子中间挑着蓝色的细花和亮晶晶的水钻,她光了一截脖子,挂着一串红色珊瑚珠圈,年轻的脸庞挂着寡淡的笑容,与其他歌女相比素净了几分。


 


李艺彤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觉得焦躁起来,就像生物学家在花丛中发现了一只稀有的文黄碟,想要扑上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这个比喻或许可以更好的代替“惊鸿一瞥”“美不胜收”,她的美和气质是与众不同的,更符合一位鉴赏家的品味。




“这姑娘倒是怪好看的,叫什么名字?”李艺彤缓过神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陪在一旁的经理马上凑过来,谄媚地回道:“这位是百乐门的当红女星,叫黄婷婷。”


 


“我过去看看。”李艺彤站起身,往那人群聚集的地方挤过去,歌厅经理赶紧护在李大小姐身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纵使有人护着,李艺彤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凑到舞台前,谁想刚刚站定,黄婷婷却突然放开了话筒,向观众鞠了一躬,转身下台去了。周围正看得起劲的观众立即嚷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李艺彤也颇为失望,皱着眉头问身边的歌厅经理:“好没劲,她怎么唱一首歌就走了?”


 


歌厅经理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黄小姐身子不舒服,一早儿就说好了今天只唱一首。”


 


李艺彤听他这么说,便没有追问下去,径自回到包间,拿起名册给黄婷婷勾送了九朵金玫瑰,因为今天刚好是十二月九日。李艺彤不了解百乐门如今的消费水平,但九朵金玫瑰不是一笔小数字,应该足够黄婷婷当上今天的榜单第一了。


 


待演出结束,所有歌女重新回到舞台上,黄婷婷旗袍上加了一条白色水濑皮披肩,原本盘起的卷发此刻如海藻般松散的垂下,腰肢细软,长腿如玉,低垂着眉眼,徒生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李艺彤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觉得今天的确不虚此行。


 


可惜,黄婷婷以一条小金鱼的差距只得了第二名。宣布的过程中,她脸上从始至终挂着寡淡的微笑,并没有半点波澜起伏,仿佛对这一套流程早就已经麻木。反而是李艺彤失望的不得了,谁想到出国这几年物价涨得如此厉害,九朵金玫瑰都拿不下个第一,早知道就多送几支了。


 


过了十点钟,喝得微醺的老板们陆陆续续离开了百乐门,冯薪朵看了看手中的怀表,不由得皱起眉头,没有哪个正经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更何况是九省督军家的千金,若是出了事儿谁也担待不起。


 


 李艺彤看黄婷婷下了台,想着她小鹿一般温顺的眼睛,心里突然变得空唠唠的。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后台看一看。”她突然转身对冯薪朵说道。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冯薪朵着急起来。


 


“那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李艺彤不再啰嗦,抬脚直接向后台走去,百乐门经理赶紧跟上去,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小姐,后台乱着呢,怕碍了您的眼,要不改天收拾干净了再请您过来玩?”  


 


“后台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东西吗?”李艺彤冷笑了一声,回道:“你放心,你们的事儿我犯不着管,我只想拜访一下黄婷婷小姐。”


 


经理见李艺彤脸色阴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她往里走。


 




李艺彤来百乐门的次数不少,进后台却是头一遭,只见拥挤的过道里堆积着五颜六色的演出服和乱七八糟的道具,到处弥漫着香水和脂粉的气息,闻着让人头晕目眩。转过几个弯,空间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公用的化妆间里并排摆着十几张化妆台,穿着笔挺的男人们捧着鲜花跟歌女肆意的调情,男人的手有意无意在女人身上游走,歌女们随着动作发出银铃般娇媚起伏的笑声,场面当真香艳至极。


  


经理的脸瞬间变得蜡色,极力将身子挡在李艺彤眼前,不让她看到这些腌臜的画面。


 


李艺彤眉头拧成了川字,避过经理的阻拦,用眼睛努力去扫每个歌女,仿佛深怕看到黄婷婷那张沉静中透着点妩媚的脸,她心里打着鼓,努力安慰自己黄婷婷跟这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大小姐,黄婷婷的化妆间在里面。”经理似乎猜到了李艺彤的心思,赶紧小心的解释着。李艺彤终于舒了一口气,继续跟着经理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前。


 


那扇梨花木门虚掩着,昏黄暧昧灯光从窄窄的门中弥漫出来,李艺彤伫立在门口,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紧张,她不停地捏着手指,想象着黄婷婷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会不会觉得自己深夜拜访太唐突了,又想象她会不会经常接待这种拜访,那些拜访她的人会不会对她动歪心思。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见李艺彤愣神,舞厅经理又小心地提醒了一遍。


 


“我知道。”李艺彤紧张又焦躁,口气变得有些不耐烦“我要再等一会儿。”


 


“谁在外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轻柔的问询。


 


“黄小姐,是我。有贵客来拜访了。”经理见李艺彤没反应,权当是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去,李艺彤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一起进去。


 


此时黄婷婷换了一件宽松的银红撒朱砂旗袍,正对着镜子仔细摘那副两寸长的红珊瑚耳坠子。看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荡着碧波的眸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李艺彤刹那间觉得她的眼睛比午夜的星辰还要璀璨。

“婷婷,这位是督军府的大小姐李艺彤,看你唱得好,特意来拜访。”经理对黄婷婷使了个眼色,语气极尽谄媚。


 


黄婷婷没想到深夜来访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眉眼英气的官家小姐,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唤一声大小姐。


 


李艺彤尴尬地用手蹭了蹭鼻子,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有些结巴地说:“我听说你染了风寒,所以过来看看。”


 


黄婷婷眼神不自觉地垂了下来,忽闪的羽睫煽动着微微的娇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回了一句“谢谢您。”李艺彤心里想,她一定是个性格腼腆的姑娘。


 


经理弓着腰,识趣地退了出去,将两个人留在在狭窄的化妆间里。李艺彤不知道是因为炭火烧得太热还是因为黄婷婷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鬓角冒出汗来,左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先坐下吧。”黄婷婷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有些抱歉地说道:“我没想到这么晚会有人过来,所以卸了妆,让您见笑了。”


 


听她这么一说,李艺彤才发现黄婷婷擦掉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胭脂水粉,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整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更加温柔。


 


李艺彤盯着化妆台上坠下来的灯串,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我很喜欢你今天唱的歌,但没帮你拿到第一名。”李艺彤尴尬地揉了揉头发,觉得自己这番话太唐突了,只能无奈地补充一句,“而且......我没带花就来探望你了。”


 


黄婷婷听了这话,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连忙回道:“您不要太客气,这些都不打紧的。”说着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李艺彤手边。“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您若不嫌弃就喝一点。时辰已经很晚了,您在外面耽搁久了家里恐怕要担心,一会儿我便让经理送您回去。”


 


她这是在赶客吗?李艺彤突然有一点失落,自己好歹是江南九省身价最高的李府千金,多少名门闺秀结交她还来不及,而这个女人非但不讨好她,反而想赶她走。


 


“你不也是这么晚都没回去吗?”李艺彤闷声闷气地反驳道。


 


黄婷婷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我的身份怎么能跟您比呢?”


 


“你身体可好些了?”李艺彤避开了黄婷婷的眼神,看到凌乱的房间里到处插着玫瑰、百合枯败的花叶,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生硬地转变了话题。


 


“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我也正准备回去休息了。”


 


李艺彤见黄婷婷脸色苍白,知道她确实疲倦了,也不便强留,只能站起身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已经叫了黄包车,不麻烦您了。”黄婷婷的语气客气又疏离,让李艺彤听着有些不舒服。


 


“那你叫他回去。”李艺彤难得语气强硬了一把,本以为黄婷婷会表示不满,结果她只是沉默的低头浅笑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跟在李艺彤身后。


 


黄婷婷戴了一顶欧式礼帽,帽子上垂下的黑纱遮住了松软的头发和半张精致的面孔,李艺彤侧头看到她脸上那一层朦胧的阴影,恍惚觉得她是英国宫廷里的某位贵妇人,索性挺直了腰板,向她伸出了胳膊。黄婷婷没有犹豫的将手挽了上去,仿佛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倒是李艺彤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气息,瞬间涨红了脸,嘴里不自觉的‘哎呀’了一声。


 


“您还真是个小孩子呢。”黄婷婷突然笑了出来,将手径直伸进李艺彤宽大的外套兜里,李艺彤隔着鹿皮手套感受到那份柔软的触感,内心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表情,强做镇定,以免黄婷婷看到她的窘态。


 


百乐门后台的楼道里只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李艺彤眼珠子盯着前方不敢转悠,心却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在下台阶的时候晃神踉跄了一下,连带着被挽着胳膊的黄婷婷也向前扑了出去,好在她穿了一双平底牛皮靴子,很快就站稳了脚步,只可怜黄婷婷穿着细跟镶钻高跟鞋,被这么一拉扯,脚踝就崴到了。


 


李艺彤眼疾手快地揽住她,只感觉怀中人柔弱无骨,浑身散发着醉人的幽香,几缕柔软的发梢撩拨到她脸上,挠得心里和身上都痒痒的。


 


“你没事吧?”李艺彤着急地问道。


 


“我没事。”黄婷婷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脚落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雪停了,月色将把雪地映衬的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冯薪朵坐在车里焦急地巴望着,想下车找人,又怕大小姐怪罪,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看见李艺彤扶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走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摇下车窗没好气地抱怨道:“你太胡闹了,明儿个我一定要向李伯伯告状。”


 


“黄小姐脚崴伤了,我们先去最近的诊所。”李艺彤将黄婷婷扶上汽车,直接对司机嘱咐道。


 


黄婷婷赶紧拉住李艺彤的胳膊,道:“这么晚了去什么诊所,又不大伤,回去擦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好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诊所,就跟我回督军府,让我的私人医生帮你瞧伤。”李艺彤自然而然地回握住黄婷婷的手。


 


“您不要闹了,我家里人也在等我回去。”黄婷婷摇了摇她的手,讨好似的回道。


 


“去诊所还是去督军府?你来选。”李艺彤晶亮的眼睛中透出不容反驳地的架势,黄婷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妥协地回道:“那还是去诊所吧。”


 


一行人从诊所出来已经到了凌晨,整座城市万籁俱寂,马路上只有星月透过薄云发出微弱的光。黄婷婷原本就病着,再经这么折腾,困得睁不开眼睛,便把头靠在李艺彤肩上小憩起来,李艺彤帮她掖了掖衣领,然后坐直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冯薪朵从后视镜中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汽车没一会儿就开到了黄婷婷居住的狭窄的小弄堂,李艺彤本想将黄婷婷送进屋,冯薪朵连忙叫住了她,那脸色阴沉的活像一块积雨的乌云。李艺彤也知道这样做有失体统,只能作罢,请身边的卫戍把黄婷婷搀扶回去。


 


眼看着黄婷婷的身影随着卫戍手中随着油灯中渐行渐远,李艺彤猛地想起什么事来,赶紧冲出汽车追上去,好在黄婷婷脚上有伤走不快,没一会李艺彤就跑到她身边,急促的呼吸中冒着白烟。


 


 黄婷婷回过头,一脸地迷茫地问道:“您怎么了?”


 


“今天没带礼物就去拜访你,还害你受伤了,真的很抱歉。这个送给你。”李艺彤说着就把一块圆形的物件塞到黄婷婷手里。


 


“我不能收您的东西。”黄婷婷连忙拒绝道。


 


“只是作纪念的小玩意儿,不值钱。”李艺彤轻快地笑了一下,“改天你再送我一件不就扯平了”


 


黄婷婷想着,凡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对大小姐来说都不算什么,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下去,便将那物件揣进兜里,低声道了谢。


 


“还有一件事,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你比我年长,就叫我的小名发卡好不好?”李艺彤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了黄婷婷手轻轻摇着,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好啦。”黄婷婷浅浅地笑了一声,把手从李艺彤手中抽出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儿,突然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晚安,我的发卡。”




 人生初见,云月羞赧。






“我看你是疯了,竟然敢跟这种女人扯上关系。”李艺彤回到车上,冯薪朵不可置信的对她说道。


 


“你不觉得她很不一样吗?”李艺彤声音中满是甜蜜的味道。


 


“不就是个歌女吗?有什么不一样?李发卡要警告你,这里不比国外,谁都知道你是李家大小姐,不要做出跟你身份不符的事。”冯薪朵停顿了一会儿,放低声音说道:“而且我听说,百乐门的歌女,背后都是有老板在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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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尝试写民国文,我爱旗袍,旗袍使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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