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琮

【卡黄】不公开的(9-12)

堑涯:

前文:1-4  5  6-8


卡视角


宇直觉醒依然害怕被拒绝的卡&虽然深柜但我偏要反套路先表白的黄


照例提醒不要上升真人,虽然写着写着我自己都快当真了,异常偏离我对她们的理解,不过这大概是设定下人物必然吧……所以说饭cp不要太入戏x


完结了第一篇非超短篇(?)的真人cp文对于我这种前纸片人圈的写手真是异常挑战,but这种废话还是留到年终总结再说。








9


在没有人被上层看好的黑暗日子里,当届NII成员几乎每位都多多少少有些迷茫,甚至隐隐地有些怨念——似乎看不见出路,又有个声音使她们坚信这样的黑暗有尽头,接下来就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由一干前辈组成的SII比起她们已经找到了门路开始闪耀,早一年成立的时间里所打下的基础是难以撼动的:老粉丝不一定分流,新粉丝也未必慕N队的名而来。


顶着学业甚至家庭的压力,一边还要思考,不谈超越,但至少如何变得更好才能得到认可。所谓操着那个年纪不该操的心这样老套的话,拿来描述这群人其实有几分贴切。


至于李艺彤,入团时其实是被当作C位培养,但确实不擅长跳舞,调整到四人缺席才有可能上场的20号替补位。


因为未训练过的唱腔和队友戏言的“机械舞”,李艺彤一开始也以为自己要沿着替补的路走下去了。有些话旁人说得多了,或者与队友对比得多了,心理落差使本来从小自信的人也能经历阶段性自卑,早期常常有双手抱肩的动作,身周一圈的空气里都飘扬观众看破不说破的缺乏安全感五个字。


这时候即使和拥有正式公演站位的成员有较为亲密的关系,偶尔也觉得地位有差距,扭曲地衍生出“不配”的想法。幸好这种不配最后还是引发了强烈的不甘,替补的日子里在舞蹈室的时间比想家的还要多,得到正面反馈的《更衣室男孩》私下里练了多久,除非量化成忘掉几顿饭是说不清了。


14年的时候粉丝是这么夸她的:“我一开始看你跳舞就像广场舞里混进了一个贼,现在你终于可以成功地做到隐没在人群里了。”李艺彤听着还挺开心的。




然而即使随着总选第六的名次站上12号位的公演舞台,也逐渐发掘了自己在部分unit曲跳c位以及mc输出主力的能力,丢过的自信并不是那么轻易说捡就能捡回来。


这也间接导致李艺彤面对每一个人抛出的橄榄枝都想有热烈的回应,其中黄婷婷最甚,在各种安利长微博里都有一闪而过的提及,无论是以呼叫名字或者表情包的形式。


李艺彤不知道自己这种朦胧的憧憬算什么——既想要表达好感,又不想在那个兵荒马乱的随意站cp年代被推到黄婷婷身边。




早期入河的人,尤其一二期、更别提同期,就算因为重组调动或者外务疏远,总归有一条名叫战友情的纽带把她们联系到一起。


虽然偶尔也会怀疑是否这样朝夕相处下来真的对某个成员感情变质,但彼此真心相待的程度已经到了只要展现给观众就无可避免地使这段关系商业化了。


既要能把握好内部的友谊、又要最大化外界的接纳度,对于几年前心态未成熟的李艺彤来说比登天还要难。


何况还要承受当时同样不够理智的cp粉嬉笑的追问,李艺彤和黄婷婷已经剩不下自然相处的余地,只觉得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说错一个字都要摆到网络上审批。


虽然一贯反对以炒cp的方式吃热度,也向来坚信自己对于身边女孩子的美好品质仅仅到欣赏为止,但是内心却矛盾无比地一方面希望在雪地里踩出几个灰扑扑的脚印,将真心话当作玩笑,微微地希望没有人能看清误会背后所无法诉说的;一方面又不愿意为一个单纯对朋友示好的举动冠上“卖cp”的头衔,最好和黄婷婷之间清白干净,一丝一缕的关系都不要搭上。




所以第一次跳《夜蝶》时李艺彤对于黄婷婷的误解感到吃惊,愈回味愈苦涩,认定了自己一直在单方面付出的念头像滚雪球一样,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私下解决矛盾以后,她们两个本来能够自然相处,却几乎快被一部分狂热的粉丝洗脑到相信那些不和的理论了。


你说对方往自己那边看一眼估计也就是个意外,能被解读成“李艺彤对于无法再继续利用黄婷婷感到很不满,她们之间只有恨”着实不容易。


那两年的流言四起,所有人追究的都是“为什么”,但最重要的“是不是”却无人问津。


这就像学生时期老师要求以横排座位的顺序每人一句朗读课文,坐在教室对角的两人相隔最远,但不论第一个人从哪一句开始,对于结束的人来说只要能听清前一个人就能接下去,不需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不过说着说着似乎也还真像那么回事,为了避免连当事人都被动摇了,只好自发地拉开距离。


也许出于对自己的约束,这目标一下子有点过于远大,以至于初期的时候李艺彤基本上难以实现——例如难以克制地下意识想要牵手被无数B站剪刀手作为素材使用——所以才有了对外界的要求。


要求MC调到另一组,要求同台时中间得隔几个人,要求马老师给她们编舞不要有肢体接触,最好位置都别站那么近。


在台上最为直接的回避方式就是杜绝眼神接触,说像小学生对于拌嘴闹别扭的表现也不为过,假装两人真的只有血海深仇一样。


这样拙劣且分裂的演技居然也骗过很多人,某次在黄婷婷房间聚餐的时候,甚至一些关系不错的队友都被她俩挨着坐的场面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世界时光回溯了。


从自嘲感情表露过于直白所以以后会默默藏在心里,到含泪哽咽着解散应援会那一刻,李艺彤恍然明白也许不是因为需要特殊处理与黄婷婷的关系才导致变味的对待,而是从头到尾她都好笑地把自己蒙在鼓里,一直没有看清而已。




好,那现在知道了,不肯承认是因为根本设想不出以后。


不敢想、不认为有、也不觉得给得起。


归根结底,说得好听是谦逊,不好听是自视低微,在心里已经把黄婷婷放在白月光的位置,笃定了只可远观,靠近就是犯罪。


安慰性质的总结一下,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有这样的犹疑,一切不确定的都该免谈。




然而这样对自我的不信任又带来了什么呢?


夸张一点说,李艺彤细数这几年来大概有三四百次接住黄婷婷暗示的机会,结果这三四百次里每一次她都像蜻蜓点水一样带过去了。


最多作一点谨慎微小的试探,点到即止。


又一个安慰性质的总结:那不是因为在台下找不到机会,在中心、后台以外的地方万众瞩目又根本没办法回应吗?


这个说法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李艺彤脑袋一磕在振动频率超高的旅游大巴车窗上,愣是疼醒了,连带着思路也豁然开朗起来——那偏离台下多远才算是台下?




黄婷婷叫她“发卡”的次数越来越少,于是李艺彤也厚不起脸皮常常以“婷婷桑”称呼。


渐渐地找不到借口待在一起,一开始因为害怕对方曲解成嫌弃和憎恨所以一直保留下来的聚餐都会挨着坐的传统也不再延续,扩大的朋友圈子不完全交叠。


两个人经历的这些风波,确实是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


但如果不是因为原本就怀着特殊的感情,恐怕李艺彤不会在江边的时候支吾半天把本应随口说笑的一句“我们偷共享单车玩吧!”忍回去时感到心酸。


心酸自己和对方的隔阂竟然深到没有办法无避讳地交流,而是需要在意自己的形象,还担心对方否定的反应,万一黄婷婷以为自己觉得这是种另类的浪漫……


 


所以,为什么已经在舞台下了还需要端着偶像身份,约束行为呢?




如果有一个解释可以让李艺彤不难理解那个夜晚黄婷婷突然的情绪失控,不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一时间竟是被理智冲昏了头脑对明得不能再明的邀约作出拒绝,不难理解走到长廊尽头的公园静坐了一个小时思来想去又折返回另一个方向的用意,不难理解强烈确信在那里可以找到遮掩所感所受的那个人的肯定。


那大概……


 


那大概就是伴随一声明悟的“啊”。


因为偏偏是这个人。


 


日出时迎着秋风彳亍同行,李艺彤回到房间后拿起水杯漱口,口腔里的苦涩才提醒她原来半个字也没有说。


回忆起来,除了相继醒来后沉默的对视,剩下的只有默契的共同起身与继续保持沉默。


但此刻读懂的每一句潜台词都让人怦然心动。


 


11


大巴驶进隧道,李艺彤原本因为感觉不太舒服先回了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虽然头顶的风口早在她一坐下就连打六个喷嚏的时候关了,但现在还裹着灰色毛衣,吸着鼻子神志不清。


李艺彤在最后一排,醒过来不知道是车上地方有限坐姿睡得不舒服还是感冒症状,反正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使不上力气。


于是挪了挪身子,意外地发现自己旁边竟然坐了一个人,甚至把头靠了过来——甚至对于此,她都是在麻木的肩膀恢复感知时,扶住那个因为自己的动作快要耷拉下去的脑袋才发现的。


意外完了,反过来觉得好像不是什么意外。


毕竟团里都是女孩子,本来彼此也没什么芥蒂。拍了一天的片子还摸着夜色爬回一排灯管坏了两盏半的大巴,能找着自己的脚踩在哪儿已经不错了,但要说把下车之前的位置找到,是没有这个力气。


可是先前突然开了窍一样勇敢直视内心——李艺彤这会儿挺喜欢这么中二地形容的——就有点希望旁边的确实是黄婷婷,否则错过冲动的这一分这一秒,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要溜掉了。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那个人总在躲着她。可又不能指责什么,印象里黄婷婷向来如此。


李艺彤用一只手撑着这个人的胳膊不让她倒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绕了绕,企图看清那张脸。


此时周围一片漆黑,黄到复古的隧道灯光在车厢里跳跃着,照不出多明晰的情景。


所以在辨识出来以前,李艺彤先看见的是明显忍不住扬起来的嘴角,然后在闪烁的光影里找到似乎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睛,被暗色调晕染得温柔又无奈,可是依然纵容。


大概就是她阅读同人文无数,写手最爱说的整个夜空的繁星都在这个人的眼睛里。但此刻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容——这无法形容。


“太累了,我靠会儿。”黄婷婷拽了拽她的衣摆,“坐回来。”


李艺彤一时语塞,乖乖靠回椅背上,沸腾起来的热血让暴雨浇了似的。她突然有点害怕,像过往每一次那样,害怕面前这个人对她其实是无情的,自己只是一直透过滤镜在看着这一切。


她不明白黄婷婷为什么选择藕断丝连、若即若离,总不能拿“她只是自己也不确定”这样的说辞一厢情愿地催眠自己,那样真是把自尊都放下了。


李艺彤蓦地惊觉,自成年以来,她好像一直处于不安与不确定的状态中。


成年以后,就是法律认可的“大人”了,但心理上有了责任感是在某一次全身心投入练舞的时候。加入SNH48意味着即使在补番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挂掉打进来的电话,只怕错过的是没有存进通信录的staff,或者忽视任何的来自微博微信的通知推送,因为那可能是公演成员喊她替补的机会。


直到偶然间自己在应该成熟的年纪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一个方向,或是恰好一起离开剧场休息室时黄婷婷一次下意识的挽手——在无数个自然而然的动作里,李艺彤才终于开始期盼着需要审视的未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可还是不敢。即使现在黄婷婷就坐在自己旁边,依赖姿态地靠着自己的肩膀,只要侧过身去两人的腿就能相触、伸出手就可以替她整理领口的距离,李艺彤宁可在生疏里找快乐也不想要踏碎幻想的拒绝。


好近,但不能更近了……


 


“之前,我经过一排共享单车,不过丢不掉偶像包袱,因为我不会。”黄婷婷突然说。


 


……吗?


 


李艺彤转过头去。


 “但我觉得,如果你邀请我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


低语几乎淹没在车厢颠簸的吱呀声里,“我在那个公园里见到一棵被台风吹倒的树,被那种红白相间的胶带围起来了,我一开始以为闯进了死亡现场。连它那个树根断裂的位置都被缠了一圈。”


李艺彤想接话,想问她的那个“之前”是什么时候,黄婷婷又说:“我当时突发奇想,如果没有人管的话,这棵树就一辈子倒在这里了,被那个丑不拉几的带子围着,继续吓人。”


“不过没有人像你那样大半夜的在那儿溜达啊!”李艺彤心直口快,说完自己都想捂住嘴。


黄婷婷听她以机关枪的语速念完这一句,在黑暗里静静地垂下眼睛不作声,很久以后才说:“我是觉得,要是没有人管的话,我们之间有的事也会变成,被丑不拉几的带子围着的死亡现场。”


李艺彤愣了一下,然后被突如其来的未知数吓得失魂落魄,心跳直线上升。面对这样非战则逃的处境,她本能地想要选择后者。


“你对我来说是很特殊的人。”黄婷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这么说,好像学生时期女同学之间咬着耳朵交换秘密。


十一个字,消化了整整一分钟。


李艺彤试探性地问,“是我理解的意思吗?”然而还是压不住声线里的颤抖,还飞快地加了一句:“过度解读的那种?”


黄婷婷深一口气,连带着李艺彤一颗心都悬起来。


“对。”她说。


话音落了,李艺彤在被相干的感情淹没之前,首先是被不相干的事占据了头脑。


如果黄婷婷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连李艺彤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接。


可是到头来,就像李艺彤终于经历了这个年长自己三岁的姐姐的事,明白并且承认自己曾经的幼稚,反过来,她还是黄婷婷眼里的孩子——不成熟的、该被照顾的、应有且被允许有小脾气的、无法避免会犯错的。


懂事以后李艺彤非常羡慕黄婷婷能够克制的能力,外面流言战火掀了天也好,她继续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这样的明哲保身看起来无情,其实是极为聪明并且理智的选择。


 


但目前看起来,被理智冲昏了头脑的不止自己一个。


而且抛开理智的,黄婷婷似乎也在列。否则哪里来这么无穷无尽的温柔来代替她鼓起勇气,做那个一旦失败了就输得一败涂地的先手者。


 


这然后,李艺彤就被相干的感情淹没了。


 


黄婷婷不知道她毫无波动的表情下是一颗快要撞出胸口的心,反而感到不安起来:“李艺彤?”


小海豹乐呵地傻笑两声,恬不知耻地黏过去,“换个称呼嘛,婷婷桑。”


出了隧道,她披了一身来自背后城市的夜光。然而那双一如既往真挚的眼睛却依然在阴影里闪闪发亮。


“……发卡?”


“对!”李艺彤低呼一声,“我们今晚去偷车吧!”


 


12


之前说李艺彤在黄婷婷眼里是不成熟的、该被照顾的、应有且被允许有小脾气的、无法避免会犯错的。


这串形容列表应匿名知情者李某与匿名当事人黄某要求加上一条。


 


她爱的。

评论

热度(10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